张燕：自然法的价值追求论

    ——读《法辩》小记

初读梁治平先生的《法辩》时，觉得晦涩难懂多一些，法律知识基础浅薄，文学积累不够是主要因素。知识的累积非常重要，某一方面知识的增多，都会影响到阅读的深度。于是每读一次梁先生的《法辩》，每一次都会得到新的收获。

梁先生在书中所写的多篇读著作所得之感，令人惊叹梁先生所读之书是如此多而精的，不论是读龚祥端的《比较宪法与行政法》所写之篇“法·法律·法治”，还是译《法律与宗教》所得之“死亡与再生”，亦或者是读《阿奎那政治著作选》所写之篇“中古神学的理性之光于西方法律传统”，无一不体现着梁先生的学识广博、见解独到、学问深厚。

再次拜读《法辩》时，对于自己看的最多遍的“自然法今昔：法律中的价值追求”篇，有一些小小的感悟，于是提笔记下，以便自己学习。

“价值追求”四字在梁先生的论述中尤为突出。在此篇中，以《论法的精神》开篇，其中的重点“从最广泛的意义来说，法是由事物的性质产生出来的必然关系。”梁先生认为这是对自然法的定义，我通过对此篇文章的通读，体会梁先生所说的自然法，将自然法视同规律是思维特征的表现。

那么自然法的观念从何而生？这又是一个问题。“自然哲学和道德哲学在这里融汇于一。客观规律与主观理想从两个极端走到一起，彼此深入到对方深处；人类的价值判断在物质世界中间找到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性，外在的自然则在人类灵魂深处发现了自己最真实的生命。从这里，产生出那个伟大的观念：自然法。”[1]梁先生在此段话中，清楚精辟地说明了自然法观念的由来。这种直白且恰到好处的描写，有三个好处，其一，读书人一看就能明白，不比本书其他部分的晦涩，更易接收到有效信息加以汲取；其二，不使用过于深入的描写，使读文章的人即使对法学知识不甚了解都能看懂其意思表达；其三，能显示作者的文学素养，又能体现作者的写作功底。这种描写非常值得学习，可以减少自身在文章论述上的缺点，减少明显的文章断层现象出现。

自然法一方面是自然法则、客观规律，是无可怀疑的事实；另一方面它又确确实实只是特定时代特定人群的信仰、理想，是变动不居的价值判断。这与我自身感兴趣的价值追求相近，其实这两方面又是互相矛盾的，“作为自然法则，它是永恒的、普遍的和单一的，作为价值观念，它又是暂时的、特殊的和多样的。”

自然法在不同的时期表现是否一样？对于这一点，我不甚清楚，于是再次将此篇文章通读一遍，还是无法用单薄的语言来总结描述，虽然未能总结但在其中也有收获，发现几点略有可谈之点。

对于万民法的历史的探讨，这是一大话题，梁先生在此篇用了大量笔墨来阐明此点。自然法影响着罗马法的发展，是毋庸置疑的，但是我认为理论与实践还是有一定的距离。“既然所谓自然法只是一种客观化了的价值判定，把自然法等同于万民法便只可能是一种价值偏见。”在不同时期，不同制度的统领下，自然法有不同的相契合的法则。

美国的独立宣言，法国的人权宣言，都体现了“人人生而平等”的理念，由此可窥，在这一时期自然法的价值追求应是以“人人平等”为主的。在这一点上再加上“合理”，便是现时代的自然法的价值追求。自有人类的存在开始便存在自然法则，“自然”一词可以延伸到“物竞天择，适者生存”，此种法则不仅适用于物种的进化发展，也适用于现代社会的进步。

以我自身的法学素养还不足以高度理解梁先生的全书，只是以自身对于法的价值追求来谈论，没能充分的理解书中的中心思想，只能算作一次学习。以追求法律的正义为基础，以在工作中的实践为路径，学有所获便心满意足了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西安市碑林区人民检察院案管办   张燕